丝边眼镜在冬日的冷阳下反着白光。
铁桶被埋在地里估计已经有了不少年头,底部边缘被严重腐蚀,拿棍子轻戳,就有液体顺着被腐蚀的裂缝溢出来,不知名的浓黑色的粘稠物,依旧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恶臭。
“他很厉害嘛?”
见孔军医从随身的小木箱里,拿出了一堆她没见过的东西开始忙活,白夏悄悄移到裴延城身边,踮起脚附在他耳边小声询问。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常年不散的淡淡梅香,裴延城侧了侧头,忍住揉耳朵的冲动,闷声嗯道:“孔医生是咱们军区医院的高材生,用的都是德国进口的精细设备。”
看出白夏对孔长墨的医疗箱好奇,裴延城紧着自己认识的小声跟白夏开始了同步解说。
“旁边那一小盒是玻璃片,等收集完污染物回去,就可以沾一点到玻璃片上,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什么是显微镜?”
“一种光学仪器。”
对上白夏茫然的小脸,裴延城将回头收几本现代化机械图册的任务,暗暗记在心里。
将两人的嘀咕全收进耳中的孔长墨:
得,当他不存在吧。
“裴团长,这桶里的东西,初步判断是由好几种危险的化学原料合成的,可能是制作什么实验的废料,具体里面有什么以及存在什么危害,我还要再进行进一步的化验比对。”
孔长墨将从医疗箱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码放回去,起身边脱橡胶手套边朝裴延城颔首,拧起的眉心没了刚来时的轻松。
“辛苦孔医生了,后面的就交给我们吧。”
有先前白夏的透底,裴延城已经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先一步让手下的兵回去领化工桶,国外购进的聚乙烯化工桶,是目前放置这些不知名的污染物最好的容器。
当天山腰处发生的一切,除了在场的当事人,没有泻出去一丝一毫。只是食堂餐餐都有的白菜炖粉条,一连三天就只有粉条,没有白菜。
窝在裴团长宿舍内修炼的白夏,也一直在留意这件事的进展,可惜在结果出来之前,消息封锁得格外严密。
直到半个月后,她才终于从首都归来的裴延城口中,得知事情的最终进展。
先前从后山下来后,裴延城就将化工桶秘密运送到了医务处隔离存放,而孔长墨也进入了紧急研究。
内里装的东西化验出来了,但是来历却成谜。
从铁桶的腐蚀程度检测,被埋在土里至少有二十多年。所以从外观上,很难辨别铁桶的种类,以及可能存在的文字信息,单单以军区的设备条件来说,根本无法做到。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得知消息的副司令,当即拍板,让裴延城跟孔长墨将东西送去首都研究院。
经过为时一周的精细检测,最终通过桶底内部残留的钢片信息找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