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渡村已是一片狼藉,这里被三尾四眼貂破坏彻底了,村里的人除了外出的几人,以及还未归来的灰衣老人,全都惨死在了村中。
但由于三尾四眼貂特殊的幻境,哪怕破了幻境也还有限制阵法,让人难以察觉到风渡村所发生的事。
因为望汐杀三尾四眼貂时的动静实在太大,黑水河的另一端,残枫城终于注意到了这里的异象,也终于派了人来探查。
这才从沈乐知三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随后三人便跟着探查的人一起去往了残枫城。
波涛汹涌的黑水河,隻独独避开了她们这一叶扁舟,在黑水河上要飘上足足一天一夜,才终于能看到残枫城的景象。
果真如云莎师姐所说的,岛上漫山遍野的球绒蔓草,还有遍布的巨大的枫树林,使得整个城仿若置于剧烈的火焰之中。
三人刚刚登岛,都要去见过城主才行,这是残枫城的规矩。
何况云莎师姐已百年未归家,自然也要去见自己的姐姐。
与云莎师姐不同,残枫城的城主云惗是一个冷面严肃之人,或许是因为身居城主的高位,让她看上去气势沉稳又压迫。
不过倒不是望汐那样的压迫,望汐那般是纯粹的强者,灵力外泄时毫不留情的修为压製。
云惗是上位者逼人的气势,一眼便将人看透的压迫感。
“城主。”云莎师姐微微低头,温婉的唤着坐于高位的云惗。
对方一言不发,垂下眼端详着她们三人。
云莎师姐似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叹息一声,再柔声唤了一句:“阿姊。”
百年未归,云莎再回到这里,再见到自己在这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心中不禁感慨。
只是姐妹之间,已生疏了许多。
对于修士来说百年算不上长久,但却是凡人的一生。
若百年不曾闭关修炼,那应当也不算很短的日子了。
云惗作为残枫城城主,几乎很少闭关,除了养花人会偶尔来同她说起云莎在外的事,她也无从得知对方的近况。
她记得养花人第一次带回来的消息,是说云莎差点死在了斗法的擂台上。
那是玄玉宗宗门大比时,云莎被儒风府的人算计,在重伤下还要参加比试,在台上九死一生也不肯投降,不允许师门帮她。
那时离云惗与妹妹争吵后不过几十年光阴,是云莎第一次崭露头角之时。
最后云莎带伤击败了对手,揭露了阴谋,还夺得那届宗门大比的桂冠。
但云惗却隻觉全身冰冷。
她自然知道自己妹妹的天赋,去拜凤念真为师必定会比待在残枫城更有所成就。
对方也确实仅仅用了几十年就声名鹊起,但云惗后悔了不让妹妹归家的话语。
否则怎么会在对方生死之际,都无法关心对方。
她强迫云莎要离开就要把残枫城的腰牌放下,便是断了她们姐妹之间所有的联系。
往后的日子她都在后悔中度过。
如今云莎终于回来,竟还愿意叫她一声“阿姊”,让云惗为自己曾经的偏执更加心伤。
“嗯。”但她做城主已习惯了寡言,隻应下了这声,便不再言语。
目光打量着云莎,感觉对方哪哪都变化了,却又哪处都未曾改变。
“师姐,城主这是不欢迎我们吗?”三人与云惗见过后被人带着前往住处,花蔓因为云惗的气势太过吓人,实在没忍住开口问了云莎师姐。
“她挺开心的啊。”云莎师姐笑着回答。
见花蔓与沈乐知都完全不信的样子,无奈的为云惗解释,“她儿时便那副表情了,她方才挺开心的。”
云莎说完轻声笑笑。
她以为云惗还生她的气呢,没想到那人坐于高台上,投来的目光竟布满了思念。
早知道应该早些回来看看。
云莎师姐急着带沈乐知去看病,安顿好后便带着沈乐知去寻鬼生道人。
“这不是给治得差不多了吗?”不想鬼生道人把完脉后竟怪异的盯着沈乐知,随即说出这话来。
沈乐知当然知道自己怎么好的,并不惊讶于鬼生道人的话语。
倒是云莎师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如何治好的?医仙子都说毫无办法。”
鬼生道人长发披散,她不修边幅惯了,因修邪术面容惨白至极,还穿一身黑衣,真如她的名讳,像个女鬼似的。
她盯着沈乐知兴趣极浓,“双修啊,你自己难道不知吗?”
“你拥有半颗玲珑心,什么样的人能双修时替你承受住玲珑心磅礴的灵力?莫不是那位……”她说话也阴森鬼气,“呵呵”的笑,猜测着沈乐知的身份。
沈乐知不回鬼生道人,但云莎师姐听闻这话却是震颤般退后了半步。
“乐知是与仙尊……”云莎师姐当时在游方书院要带沈乐知离开便是以为望汐对沈乐知生了情,强迫自己徒儿做那般苟且之事,却不想真正的缘由竟是为了治疗沈乐知自损的经脉。
怪不得在风渡村她们危难之时仙尊破空而出,将她们救下。
“所以真是那位。”鬼生道人立即凑近沈乐知,惨白的脸逼到了沈乐知眼前,“你是霁月仙尊的道侣?可仙尊不是传闻是冷情冷心之人吗?也动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