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脸颊旁，含情脉脉，似水柔情，她想要吻上眼前的男子，为他魂飞魄散，为他倾家荡产，即使背负出轨的骂名，即使千夫所指。
&esp;&esp;“哥哥。”
&esp;&esp;“明小姐？”夫人愣住了，动作不再继续。
&esp;&esp;叶正仪脸色很不好，似乎身体非常难受，正扶着墙壁喘气，洁白的脸庞上布满了汗珠，唇瓣红润到妖艳。
&esp;&esp;“芳云，你是要违背你曾经的许诺么？”
&esp;&esp;叶正仪阖上眼睛。
&esp;&esp;“正仪，我爱慕你多年，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呢？”夫人简直肝肠寸断，泪水哗啦啦地落，“我已经尽我所能，你可知在外人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esp;&esp;我带上了门，沉默地走到一旁。
&esp;&esp;“是，当初我是对你许诺过，不会逾越一步，但是我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我再也不年轻了，再也比不过那些年轻的女孩……你居然对我说，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芳云夫人哭倒在软榻上。
&esp;&esp;或许是同病相怜，我没办法恨她，甚至会怜悯她。
&esp;&esp;叶正仪勉强站直身体，他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没有看夫人，而是看向了我：“你爱我，始终是你的事情，我不可能给每一个爱慕我的人都回应，至于你心意的付出，如果你觉得伤心，我可以弥补你，无论你是要金钱、权利、名望，我都可以给你。”
&esp;&esp;我感觉自己快维持不了平静。
&esp;&esp;他这个话明显是跟自己说的。
&esp;&esp;“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叶正仪身上的衬衫被汗浸透了，他的神色有些凄艳，“与其说你迷失在爱里，不如说我已经走上了死路。”
&esp;&esp;夫人收拾好情绪，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坐在软榻上，她脚踝处的血还没流干。
&esp;&esp;我听见芳云夫人嘲讽地说：“死路？你有什么死路？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esp;&esp;叶正仪穿好了渗血似的长衫，他垂下头，额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
&esp;&esp;“你以后不要联系我。”
&esp;&esp;夫人惨笑起来。
&esp;&esp;我快步走上去，想要扶住他，他却挥退了自己，步伐虚弱，但坚定地走出了门，背脊像是青竹似的挺拔，在风雨中仍然屹立。
&esp;&esp;我们从城主府后门出去了，坐上马车，我嘱咐仆从先去医馆。
&esp;&esp;气氛一时有些冷寂。
&esp;&esp;“哥哥，你心里的爱情是什么？”
&esp;&esp;我不应该问这个话，因为我们相差太多岁。
&esp;&esp;可是，我总是对他有种病态的迷恋，我想知道他的内心。
&esp;&esp;叶正仪掀起眼皮，泪水打湿了他的羽睫，眼里也含着泪，我看向他红艳的唇瓣，又迷失在他的美丽中。
&esp;&esp;然而，叶正仪的神色让自己惊愕不已。那是一种多么恶毒、多么疯狂的笑意，像是蛇的竖瞳散发出冷光，马上就要把人的血肉吞噬殆尽，仿佛刚才的虚弱，都是我的错觉，让自己遍体生寒。
&esp;&esp;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嘶哑：
&esp;&esp;“爱是掠夺、占有，爱是摧毁、破灭。”
&esp;&esp;“不择手段去证明真情，就算对方伤心，也在所不惜。如果没有好的结局，不死不休，已经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也不能一拍两散。”
&esp;&esp;“……”我被他吓到了。
&esp;&esp;他始终注视着我的眼睛，见我不语，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哥哥是个很坏的人，太追求感情的极致，一个眼里容不下半颗沙子的人，会给爱人带来灾难的。”
&esp;&esp;“哥哥，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我很开心。”我犹豫着说，“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感情。”
&esp;&esp;“是么？”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啊，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我犯错了。”
&esp;&esp;他阖住眼睛，有泪水滑落：“我不能再犯错。”
&esp;&esp;我坐起身来，想去看看叶正仪的情况，再给他一些安慰的话，却被他很暴力地推开了，自己的头磕到马车的窗沿，痛得眼前发黑。
&esp;&esp;“嘶。”
&esp;&esp;我去看叶正仪的脸，发觉他的神色带着凄凉。
&esp;&esp;“不要再靠过来，我恳求你。”
&esp;&esp;闻言，我的泪也落下来，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与自己都在为爱落泪，分不清谁更痛心。
&esp;&esp;仆从马不停蹄地赶来，叶正仪跟他说了一些话。
&esp;&esp;现在叶正仪穿着轻盈的渗血长袍，袖口处像发霉的银红，其上并不是血渍，司典的服装大多如此，材质单薄而飘逸，他容貌秀丽，艳色的服装穿在身上，自然风流。
&esp;&esp;“大小姐，叶司典让我送您回家。”仆从气喘吁吁地说。
&esp;&esp;“……”我也觉得心累，“那我明天来看他。”
&esp;&esp;于回家的路途上，我始终郁郁寡欢，听见马车外一阵阵锣鼓鸣奏的声音，吹吹打打，掀开马车的帷幕去看，原来是夜半十分的游街仪式。
&esp;&esp;北风呼啸，冷雨砸到朱红旗帜上，黄土坡上皆是黑色的身影，天幕竟没有一颗星子，整座城蒙上浓浓的阴霾，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觉得十分寒冷。
&esp;&esp;目前是己亥年的深秋，总是噩梦不断。
&esp;&esp;等到我回家，父亲居然也在，他身后是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说着什么。
&esp;&esp;他们没发现我回来，正在跪神。
&esp;&esp;血色、黑色的浓雾之间，坐着一个疑似老年的男性，是不是男性，暂时无法判断，只是我的观察和直觉。
&esp;&esp;在这个坐台上，男性神魔的皮肉是枯萎的，露出腰腹间的一些肋骨，肯定不是佛教的神仙，我不精通道术，无法辨认这是什么神魔。
&esp;&esp;他的脸也不是慈祥的，身形佝偻，坐姿扭曲，脊背弯曲，身体的重心在右边，按照我对佛教的理解，大部分是关音菩萨和弥勒佛这种，都是很圣洁柔和的模样，他的面容却十分狰狞，好若恶鬼。
&esp;&esp;父亲难道觉得自己还能与神魔对话？
&esp;&esp;开什么玩笑，假如这是邪神，他说的话能信吗？
&esp;&esp;我去劝说父亲，肯定没用，所以我直接走了。
&esp;&esp;以前我看见他们拜神还会害怕，父亲让我跟这个神魔对话，我当即魂飞魄散，吓得涕泪横流，现在就算看见他们拜神，也没有那么深的畏惧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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