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指清点数目的眼光,回聚过来,停在菲欧娜脸上,“再加上口袋里原本的加隆,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不是说过吗?我要把桌子掀了。”她耸了耸肩,一脸泰然。
一只黄金掐丝手镯被乔治套在手指上,‘呼啦啦’的转动,像是日头正盛的太阳泛起的光晕。“嗯……你可以问问比尔,他在埃及当解咒员的时候见过各式各样的古董,一定知道怎样拆开再组合到一起最合理。”
“好主意。”她赞赏的看了眼乔治,又低下头思忖着,“可还差一个中间人。不能是太体己的人,但要为了钱敢铤而走险的。”
弗雷德手肘撑在盘起的腿上,拳头支在脸颊,挤出一团饱满堆在嘴角,“至于中间人,我觉得没有谁比那个人更合适。”
“谁?”菲欧娜凑到弗雷德面前,双手按在他小腿上,手指讨好的在他腿上雀跃。
“就是……”谜语揭晓的鼓点不停的敲响,他成功诓到一枚清脆又谄媚的吻,“蒙顿格斯。”
乔治的手背顺着她后颈的发丝滑下来,他的声音跟抚摸一样轻,“要卖出这么多珠宝,可要不少时间,来得及吗?”
“明年秋收之前,有多少算多少。”她抿出一个雄心勃勃的笑,眼中蓝色的火焰星星点点的燃在右手食指,那枚朴素的苍鹰章纹戒指上。
乔治把菲欧娜捉进怀里,轻松得像捉住一只温顺的绵羊。
菲欧娜伸长手拾起弗雷德身边的一顶冠冕。黄金的饱满麦穗上点缀着由钻石组成的玫瑰,低垂下来的麦穗捧着一颗镶嵌在正中央的鸽血红宝石。她捧着冠冕背过光,蒙尘的宝石上还残留着一枚惴惴不安又满心期待的指纹。
“这是我妈妈在婚礼上戴过的冠冕。”
她踌躇满志的眼神荡漾起缥缈的往事,她的指腹合在指纹之上,轻轻推抹开。
一颗颗剔透的珍珠砸在冠冕上瞬间化开,她的眼泪像是昂贵的养料,暗哑的宝石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哭出来吧。”乔治在她身后喃喃细语。
弗雷德坐了过来,拥着她,“哭出来会好些。”
压抑的哭声在一点点膨胀,像是磅礴的交响乐结尾处的汹涌澎湃。她的眼泪打湿弗雷德的衣襟,颤动的肩膀在乔治胸口起伏。
乔治将脸颊俏俏贴上她的后背,她的心跳,低声细语的把所有委屈一并说给他听。
他的耳朵,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已经能听懂很多故事。
她的心脏说:我不知道那个夜晚过后,我是否还会跳动。这一地继承下来的遗物,也可能成为我的遗物。
弗雷德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哭,她的啜泣总是像地下的暗河,隐秘的流动,不会汇入任何河流,在哪片土地戛然而止他也不清楚。
现在她的恸哭言之凿凿的敲打着他的心门,像是一簇簇烟火在他身前破碎,他拘着一捧苦涩的余烬,与她一同品尝。
一件件珠宝秩序井然的又回到了皮包里,拉链轻轻拉上像是指挥棒最后一下挥舞。她的哭声也至此落幕。
菲欧娜吸了吸鼻子从乔治怀里挪了出来,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枚蓝宝石珠花。
“这个也要卖掉。”她咕嘟出一个鼻涕泡,很及时的破在了弗雷德凑过来的手绢上。
她手上的东西,乔治再熟悉不过,他心虚的伸手去够,不出所料的扑空。
“碰坏了,我还怎么标个好价钱。”她像是一只机灵的小鹿,迅捷的躲到弗雷德身边,挽着他的臂膀半掩在他的影子里。
卡在她拇指与食指中的发夹,不停闪动着玩世不恭的蓝盈盈的幽光。
“现在就有买家等你出价!”乔治笑着冲她吼道。
“叁千加隆。”
黑透的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雪花像是缓缓落下的流星,一颗一颗的掉在地上,把黑色的土地铺成银河。
拥挤的厨房在晚饭后瞬间变的消瘦,莫丽和菲欧娜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碟,把它们投进漂浮着丰沛泡沫的洗碗池里。
客厅里响起欢声笑语和劈啪爆炸牌的声音。
莫丽在围裙上抹了把手,拍在菲欧娜背上,“好了,好了,和金妮他们坐过去喝茶吧。”
菲欧娜望向客厅,金妮的脸藏在手牌里,露出一双带着极富内涵的眼睛,她朝菲欧娜挤了挤眉毛又看向莫丽。
最为难的话,该由最得长辈欢欣的孩子来说。
“韦斯莱太太……”菲欧娜艰难的开口。
“怎么了?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即使隔着厚厚的毛衣,菲欧娜纤瘦的背脊也在她手掌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莫丽停下手中挥舞的魔杖,满是怜爱的看着她。
“不是,饭菜很好吃!”她慌忙的肯定又低头抿着唇,金妮催促的目光在她眼角不停闪烁。
“其实,”客厅里的劈啪牌发出一声响亮的爆炸,灰色的烟雾在暖黄的房间里左右碰壁,“我们想去围场打魁地奇。”
她急促的讲完,爆破声留下的蜂鸣跟找到出路的烟尘一起从壁炉里溜了出去。
莫丽站在菲欧娜身边,把每个字都听的真切。她操纵着最后一个碗在抹布上滚干水渍。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所有的耳朵都聚集在莫丽身上。
瓷碗漂浮进橱柜里,整齐的迭在另一个碗上,碰出悦耳的‘叮咛’声。
“好吧。”
沉寂的屋里遂即蓬发出生机勃勃的欢呼,快要掀翻屋顶。
村子里的灯光在夜里有毛绒绒的光圈,暗淡却妥帖。几个人从车库里取出飞天扫帚正要出发去围场时,莫丽从厨房的小门出来又嘱咐了几句。
比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放心吧妈妈,我做裁判他们谁都不敢犯规。”
大家都被比尔逗笑了,连同愁容未散的莫丽。
细雪像是天然的屏障,掩盖住巫师飞行的轨迹。
哈利骑着火弩箭在前面开路,金妮紧跟在他后面,时不时在一道旋风中打起超过他的念头。
弗雷德和乔治把罗恩挤在中间,菲欧娜看到他们一会卸了罗恩的保温咒让他在扫帚上抖如筛糠,一会儿又悄无声息的给他添上,好让他不至于落后队伍太远。
芙蓉和比尔一起坐在扫帚上,飞在最后面,她侧坐在比尔身前,闪着银光的金发扎成辫子藏进外套里,她歪着头贴在比尔肩膀上。
厚厚的积雪抚平了所有形状,在高空向下看去,大地像是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雪在风里打着滚扑簌簌地,像是糕点师大手一挥撒下的糖粉,在风雪里穿行的巫师是糕点上一颗颗浸满糖浆的果实。
像是教堂发放的救济食品中,唯一新鲜的甜点。
背身躲着一群饿虎扑食般的人,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珍藏到最后的甜点,那一丝甜蜜即使被破旧的衣物熏染出流浪的味道,也是在风裹着垃圾乱飞的灰黑色的街头最迷人的带着希冀的彩色。
短暂的飞行过后,一群人叁叁两两的落在空地上,雪地里还有野兽的足迹。围场的空地被高大的杉木包裹起来,不算太大,但叁对叁的魁地奇还是打得开的。
比尔用魔杖抬起散在围栏外的枯树,坚韧的木头在他的指挥下像是加热过的熟铁,被他弯曲成球门的形状,竖在场地两边。圆环隐蔽在高耸的冷杉之下,散发着淡蓝色的寒光,足够把场地照亮。
“树枝上有‘十字’的一队,来抽签吧。”比尔捡起六根树枝握手里,“两个追球手,一个守门员,队员自己分配。”
罗恩看着菲欧娜和金妮也抽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