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的?早,现在到了招待所也才十点多钟,离饭点还有一会儿。
“不用老师,您自己吃就?成,我想去找一个朋友,她家就?在这附近。”
研讨会是明?天才开始,一连持续三天,索性今天也没事?,白夏就?想着去看看住在城郊的?孙小玥,顺道还能逛逛这首都城。
“远不远啊?”
张万清看着白夏已?经收拾妥当?,有点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虽然?首都治安不错,但?架不住这丫头长得太打?眼,指不定遇到两个不长眼的?小流氓。
“不远,我刚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公交站台,可以直达。”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我给你的?地图带上,上头有招待所的?电话,要是找不着回来的?路,随便找个供销社?,都可以打?电话!”
“行,您先去休息吧。”
出了招待所,往左边走两百米就?有一个公交站台,白夏顺着先头孙小玥给她留的?地址,上了开往木桥南路的?16路公交车。
眼前时而晃过檐牙高啄的?古建筑,白夏才有了些熟悉感,新老建筑的?交织,让她对这时代?的?更迭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首都的?气温跟山北差不多,或许是因为这里城市化范围更广,空气会更加干燥一些,微风徐徐从敞开的?车窗洞吹进来,缓解了车厢的?闷热。
孙小玥家有点难找,是个老旧的?城郊胡同,东弯西绕除了进胡同口的?时候,白夏瞧见过门牌号,往里走了十来米都没再瞧见。
“大娘,请问孙小玥家是哪一户?”
正在门口摘菜的?大娘一早就?瞧见了朝这边走来的?白夏,他们胡同住的?都是互相?认识的?老邻居,冷不丁来了一个面生的?俏丫头,心里早就?嘀咕上了。
见她是在问孙家的?泼辣丫头,眼里带上了警惕,反倒率先问起了对方:
“你是哪个?”
“大娘您别误会,我也是军属,我家那口子跟孙小玥的?丈夫是同一个团的?。今天有事?来首都,正巧来看看她,她在家嘛?”
听她说是军属,大娘警惕的?神色立刻就?放松了些,换上了一副原来如此的?八卦神情?。
“在!就?前面门上刷了红漆的?那户!哎丫头,孙家大闺女是不是不招她男人喜欢啊?”
道过谢正要走的?白夏,被?她后一句追问问得有点蒙,这是什么意思?张从发那个耙耳朵会不喜欢孙小玥?
问完话的?大娘似是也不在意白夏的?回答,自顾自地择着菜小声?嘀咕:
“要不然?怎么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要不就?是她不能生,要不就?是她男人不乐意碰她,还能是什么原因?”
将她的?嘀咕全听进去的?白夏皱了皱眉,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也没再停留,抬腿就?往前边刷了红漆的?木门走。
刚走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尖利的?争吵。
“放你娘的?狗屁!这是我家我的?房间,凭什么让给你儿子?每年你给爸妈交生活费了吗?结了婚不仅没本事?搬出去住,还要占你姐的?房间,你还有理了?”
“孙小玥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的?儿子也是你侄子,你这个当?姑姑的?不说一起疼他就?算了,连腾个房间都推三阻四?,又不是不让你住,西边的?小房间不是给你打?扫好了嘛!再说,这房子爹妈早晚也是要留给我的?”
话音刚落,孙小玥的?声?音没再传来,却听到一阵叮咚哐啷的?响动,时不时还有男人的?哎哟声?。
白夏正准备敲门的?手悬在空中,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这时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忽然?哐哐哐传来一连串有节奏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紧接着闭合的?木门就?从里头被?撞开,滚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沾满灰尘的?上半身就?趴在门栏上。
那人身后还有一个举着擀面杖的?孙小玥。
瞧见门口的?白夏,原先还凶悍十足的?表情?,立刻换上了一脸惊喜,扔了擀面杖就?忙不迭朝门口跑来。
“白夏你咋来了!”
跨过门栏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鞋跟擦着地上人的?胳膊踩了一脚,正好碾到了一点皮肉,比直接踩到胳膊还要疼。
疼得地上的?青年也不哀嚎了,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就?要跟孙小玥干仗。
“孙小玥!这段时间我忍你忍得够够得了!赶紧滚回你”
从地?上窜起来的青年?身形瘦削, 伸长?胳膊就从背后朝孙小玥扑过来,被她身旁的白夏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才没让人得逞。
对方没扑到人, 却因?为力道太大刹不住脚,反倒往前踉跄了两步, 膝盖直接磕到了门口装垃圾的簸箕。被撞的簸箕晃悠了两圈直接朝受力的方向倒去, 里?头装的残渣碎屑全都洒在了他脚上。
崭新的黑皮鞋沾了一脚灰,粘着分?不清是什么的黄色液体, 全糊在了洋气的鞋面上,青年?的脸上瞬间泛起恶心嫌弃。也顾不得去找跟前的孙小玥算账了, 扯过门边水池上的抹布, 扶着墙角一脸心疼地?擦鞋面。
这可?是他花了两个月的工资才买的头层牛皮鞋。
被白夏拉到身侧的孙小玥, 一回头就瞧见他这副自作自受的模样?, 喉间发出一声冷笑嘲讽道:
“孙耀祖我现在可?没工夫跟你吵, 你要是看我不顺眼, 最快的办法就是你带着那女人赶紧搬出去住!你以为我乐意?看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
话音刚落, 门内又冲出来一个女人,像是早就等着出场了, 手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婴儿。画着淡妆的女人呜呜的带着哭腔, 看起来好不可?怜: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小宝,但?你也不能因?为不愿意?换房间,把自己亲弟弟打成这样?吧!你不心疼他可?有人心疼!”
说着难过极了,哭丧着一张脸跟有人去了似的, 凑到孙耀祖旁边嘘寒问暖:
“耀祖你没事吧?刚刚我要不是抱着小宝,都想上去替你受了!一定很疼吧?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擦着皮鞋的孙耀祖经她这么一提醒, 觉得身上挨打的地?方好像更痛了,龇牙咧嘴地?转了转胳膊, 眼见着吴芬就要在门口拉他衣领查看,视线扫了一圈胡同里?探头朝这边看来的目光,赶忙拉过吴芬的手制止,他还是要脸的。
嘴上却习惯性的说着哄人的话:
“一想到是为了你跟儿子今后更好的生活挨得打,我就一点都不痛了!”
孙小玥:??
“耀祖你真好,我就知道我是跟对了人”
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身为外人的白夏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更别?说跟他们朝夕相处,时不时被恶心一番的孙小玥了。
她也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当场就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一脸嘲讽地?看向惺惺作态的吴芬,最是看不惯她两面三刀的样?子。
“瞧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刚刚是在野外还是湖里?呢,就没有个床给?你把孩子放下来,再替这个蠢货挨打?你要是心里?愧疚没替他挨打,我现在满足你也行!”
说着孙小玥的巴掌作势就要扇上吴芬的脸,白夏瞳孔微缩,被她丝毫不管周围视线的举动惊到,这么我行我素的性子对上绵里?藏针的人很容易吃大亏。
巴掌还没挨上去就被孙耀祖拦住,其实他就是不拦,这个